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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情的天秤-3

那天下午，我們約在華那威秀的門口，當天的人實在是多。奇怪，不是母親節嗎？怎麼都不在家陪媽媽呢，滿街都望去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…唉，現在的年輕人…想著想著，突然發現自己不也是放著高雄的老媽在家，跑到台北來和女生約會。約會？嗯…就算是約會好吧，如果老媽知道了，肯定氣到吐血了。

眼看約定的時間到了，她卻遲遲還沒有出現，美女果然都會有遲到的習慣和權利，而我只好呆呆地站在門口“欣賞”來往的人潮。大概等了15分鐘，我的手機突然響了。

『Hello，Evan！我到了，你在哪裡啊？』

「我，在妳心裡。」突然想到那曾經紅及一時的廣告台詞，當然我還不至於笨到第一次的約會就用了這麼噁心的開場白。

「我在門口這裡，妳呢？妳在哪裡？我沒看到妳耶。」
『我也在門口這裡啊….等一下….你是不是穿著黃色的T shirt….我看到你了….你不要動，我去找你喔。』

『Sorry，我遲到了，有沒有等很久。』
當我還在眾裡尋她千百度時，她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。
如果不是她那像天使般的聲音和笑容，我在一瞬間居然認不出她來。
她依舊是一頭烏黑的長髮，戴了一個深咖啡色的髮顝，全白色的七分袖襯衫，配上帶點黑灰色的百折裙...和她在教書時輕鬆的休閒裝扮截然不同。十足像是個上班族的打扮，看起來雖然不習慣，但仍無損她原本的美麗。相形之下，我的穿著，就像是個….
放假的軍人
很奇怪，自從當兵以來，不論我是不是穿著軍服，怎麼看，就覺得臉上寫了個三個大字 －－ 阿兵哥。

『幹什麼，怎麼發呆了。』
「沒事沒事，只是沒看過妳穿的這麼….成熟..」
『呵…沒辦法啊，現在工作的公司要穿的比較正式囉，我自己也不習慣，怎麼，不好看嗎？』
「不會，只是…有點不習慣，人漂亮穿什麼都好看。」
『最好是這樣。』
就是這種帶有一點ㄋㄞ的聲音，完全讓我無法招架。

我們選擇了部喜劇，由勞勃迪尼洛和艾迪莫菲主演的“Show Time”，其實我本來是想選部愛情文藝片的，就像美國情緣那種Happy Ending皆大歡喜的愛情浪漫故事，我想這樣比較適合“第一次約會”這個主題。無奈當時上檔的片子不是動作片，就是恐怖片，只好選擇了這部，至少保留了Happy的部分。

距離電影開演的時間還早，我甚至感謝最接近的那一場客滿，讓我無須想任何理由可以和她相處多一些時間。她提議到對面新光三越的Star Bucks喝咖啡，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，這時候就算她提議要喝苦茶我也一定奉陪到底，決不後悔，眉頭皺都不會皺一下。

點了兩杯Latte，聊了兩個多小時的天，從她離職開始，到最近生活上的小細節。把中間空白的一年多，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，一下子就填滿了。她離職的原因、和當時男朋友的後續發展、學校的生活、將來的打算…。而我，告訴了她離職後的情形、當兵的生活，以及兵變的經過….
『沒關係，下一個會更好。』她咬著吸管冒出了這句話。
「嗯…希望是…」
『走吧，我餓了耶，我們先去吃個飯吧。』

坦白說，電影的內容演些什麼，對我而言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從頭到尾聽到她那清脆的笑聲，還有拿爆米花時不經意碰觸到她手指的感覺。這麼說實在有點對不起像勞勃迪尼洛這種老牌演員的演技，不過我發現至少還算是選對片子了，感覺上她很開心，因為她幾乎是從頭笑到尾。而我，也很配合的傻笑著。

散場後，提議送她回家，因為她家離華那威秀並不是很遠，我們就這樣散步送她回家，偶而穿插幾句沒有意義的對白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，醞釀在我和她之間，至於那是什麼樣的感覺，我實在無法正確的用文字表達出來，因為有時候感覺就是感覺，並沒有辦法去描述和形容。這樣說雖然有點不負責任，但事實就是如此。
『我家到了，謝謝你，今天我很開心。』
「我也是，早點休息了….嗯….我下次上台北還可以約妳嗎？」
『好啊！你再打電話跟我說。』

這句話的意義，應該是代表她不討厭和我見面，也表示我還有下一次約她出來的機會。可是，這樣是不是就等於她應該也多少喜歡我呢？這個問題的答案，就算是天秤座如此擅長分析的我，也無法藉由今天的一切經過分析出個什麼答案來。

然而藏在我心中對她的喜歡，可以十分確定的，不斷不斷的擴大擴大…擴大擴大…

就在散步送了她回家之後，我的幾個狐朋狗友，打電話約我去唱歌，還說帶了幾個漂亮美眉要介紹給我認識認識，以免我每天苦情不堪。在盛情難卻之下，我也只好去了，沒辦法，誰叫我今晚還得寄人籬下呢！他們去唱歌，難不成我一個人流浪街頭。

漂亮美眉？我開始懷疑我那些朋友的標準是不是降低了，漂亮？？這個字眼實在不適合用在今晚他們帶來的女生。尤其是唱起歌那五音不全的聲音，我實在是忍不住皺著眉頭，恨不得自己可以像櫻木花道那樣把耳朵蓋起來。
決定假借上廁所的名義跑到外面去打電話給Monica。

「Hello，是我，Evan。妳睡了嗎？」
『我剛洗好澡，就要睡了。你呢？你那邊好吵，你在幹嘛？』
「我跟朋友在KTV唱歌。」
『這麼晚了還不睡，還跑去唱歌喔…晚睡對身體不好喔。』
「沒辦法啊，我也累了，可是誰叫我今晚要寄人籬下勒，我總不能去流浪街頭吧！妳又不能收留我。」
喂喂喂！我看是我剛剛喝進去的酒精開始發生作用了，居然胡言亂語了起來。

『收留你？你不怕被我爸爸用棒子打出去啊，呵呵…』
「不怕啊，如果妳捨得的話…」
完了！我已經開始喪失自我控制的能力了….

『別鬧了啦，你要早點回去，不要唱太晚了，你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到桃園洽公嗎？』
「OK！別擔心，妳也早點睡了。」
『嗯，晚安。』
「晚安。」

回到了包廂內，我整個思緒已經完全不在唱歌這件事上面了。
就連那幾個五音不全的美眉的歌聲，也絲毫影響不了我了。
然後，我做了件從小到大最不理性的事。
我，傳了一通簡訊給她。

「我喜歡妳，從很早就開始了。」

是因為喝了酒不清醒嗎？不！那時我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醒，況且我的酒量也沒有那麼差。那我怎麼會那麼衝動？天秤座的我一向是三思而後行的，凡事經過仔細思考，反覆分析之後，認為成功機率高於百分之五十以上才有可能行動。所以我有些朋友極度受不了我的理性與冷靜，而我自己有時有不喜歡自己這樣，只是個性就是如此，實在也非我所願也，要怪，就要怪我老爸老媽在當初決定把我“製造”出來的時候，沒有精心挑一個特別的好日子。那我怎麼會這樣？不把她嚇死才怪，才約過一次都還不知道算不算是“拍拖”的會，就這樣直接了當告訴了她我的喜歡。

一分鐘過去了….
五分鐘過去了….
十分鐘過去了….
半小時過去了….



我開始後悔了….
希望中華電信在今天晚上線路全部故障，所以那通簡訊並不會傳到她的手機…